原標題：SEP與FRAND相關問題研究與思考（二）Optis Wireless 訴 Apple案的判決（一）Optis Wireless 訴 Apple案的判決對 SEP專利侵權(quán)損害賠償?shù)囊饬x
近日，Rodney Gilstrap法官發(fā)布了“關于法官審判以及支持性事實認定和法律結(jié)論的意見和裁定”(下面簡稱為“意見和裁定”)并裁定進入最終判決。該意見和裁定讓我們更清楚地了解了針對SEP的損害賠償問題，包括針對故意侵權(quán)的懲罰性賠償?shù)淖饔脝栴}，但也留下了一些懸而未決的關鍵問題。
“在默默地看著游行隊伍經(jīng)過之后，Apple現(xiàn)在不能抱怨游行隊伍沒有自行停下來招待他們。”
——Gilstrap法官
在前面的一篇文章中，我們探討了對于侵犯美國專利的合理許可費與許可標準必要專利(SEP)的公平、合理、無歧視(FRAND)費率之間的區(qū)別。除了這些觀點外，本文還將討論仍在進行中的Optis Wireless Technology, LLC 等訴Apple公司一案，案件號：2:19-cv-00066-JRG(德克薩斯州東區(qū)，2020 年 9 月 10 日)。最近，Rodney Gilstrap法官發(fā)布了“關于法官審判以及支持性事實認定和法律結(jié)論的意見和裁定”(下面簡稱為“意見和裁定”)并裁定進入最終判決。該意見和裁定讓我們更清楚地了解了針對SEP的損害賠償問題，包括針對故意侵權(quán)的懲罰性賠償?shù)淖饔脝栴}，但也留下了一些懸而未決的關鍵問題。
起訴狀和駁回請求動議
在Optis第一次修訂后的訴狀中，Optis 在其中的“第八項”請求一項宣告性判決，即原告沒有違反FRAND原則或競爭法(參見Gilstrap法官的事實認定(“FF”)[FF3]和 [FF10])。在答辯之前，Apple提交了一項駁回請求動議，以法庭缺乏管轄權(quán)為由，請求駁回第八項訴訟請求。對此，法庭部分支持、部分駁回了該動議，具體地說，動議中關于第八項訴訟請求涉及外國法律、外國專利或Apple可能在外國司法管轄區(qū)提出的任何FRAND抗辯的部分被法庭支持，動議中涉及美國專利和美國法律的部分被法庭駁回(參見[FF11])。然而，法庭指出，“原告是否能夠充分證明這些指控，從而足以讓本法庭發(fā)布宣告性救濟是一個單獨的問題，其更適合根據(jù)法56條或在審判中進行評判。” 這為第八項訴訟請求可能最終失敗埋下了伏筆，法庭還補充指出法庭：“保留‘持續(xù)審查 [法庭] 管轄權(quán)的基礎的義務’，如果在法庭上沒有可審理的爭議，則法庭不會發(fā)表咨詢意見 。” (參見[FF12])。
Apple稍后提出了另一項駁回請求動議，以法庭缺乏管轄權(quán)為由，請求駁回第八項訴訟請求，該動議的摘要被大量刪節(jié)，但Gilstrap法官沒有就此動議作出裁決，而是在沒有提到任何FRAND問題的情況下裁定由陪審團審理專利侵權(quán)訴訟請求，并且之后由法官審判 FRAND 問題。
判定 FRAND 問題的管轄權(quán)問題被駁回，但Apple的 FRAND 挑戰(zhàn)也沒有成功
由于Optis一直以來只提供全球許可，而且從來沒有僅就其美國專利向Apple發(fā)出要約，因此法庭得出結(jié)論，即法庭不能“發(fā)布宣告性判決，以提供關于就一組假設的事實，法律將如何規(guī)定的咨詢意見”。(參見Gilstrap法官的法律結(jié)論(“CL”)[CL1]、[CL4] 和 [CL7])。進一步地，法庭駁回了 Optis 試圖從其全球報價中得出美國費率，將此類試圖描述為“事后歸因的花招”。由于法庭拒絕行使管轄權(quán)，使得Optis爭辯稱Apple因其在談判過程中的行為而不能提出 FRAND 抗辯的主張也失敗了，該主張與第八項訴訟請求相互交錯(關于這一爭辯，參見Apple公司的擬議事實認定和法律結(jié)論，第127頁，CL69 段)。
針對 Apple 提出的關于陪審團裁決不符合 FRAND 原則的反對意見(參見Apple公司的擬議事實認定和法律結(jié)論，第122頁，CL55 段：“陪審團裁定的 5.062 億美元的損害賠償不 FRAND”)，然而，法庭裁定 Apple 已經(jīng)放棄了質(zhì)疑陪審團裁決與 Optis 的 FRAND 義務不一致的權(quán)利，因為 Apple 沒有就 Optis的FRAND義務提出任何反訴，也沒有提出任何基于 FRAND 的積極性抗辯(參見意見和裁定 [CL8] – [CL11])。具體而言，法庭指出，由于 Apple 沒有提出任何此類反訴或積極性抗辯，因此本案中唯一涉及FRAND問題的地方是Optis的第八項訴訟請求，法庭裁定此項由法官進行審理，Apple對此并未提出反對。因此，法庭裁定：如果現(xiàn)在允許 Apple以陪審團不了解FRAND問題為由對本裁決提出質(zhì)疑，這是不公平的。在其中一個較幽默的法律腳注中，法庭添加了以下內(nèi)容：“在默默地看著游行隊伍經(jīng)過之后，Apple 現(xiàn)在不能抱怨游行隊伍沒有自行停下來招待他們。” (參見意見和裁定 [CL12] – [CL13])。
在意見和裁定 [CL12] 的另一個腳注中，法庭推測了 Apple 策略的動機，即不讓陪審團審理有關惡意或反向劫持的指控：
盡管在開庭時以及在開庭前，Apple并未反對這一裁決。雖然法庭只能推測Apple未尋求將FRAND問題提交陪審團裁定的動機，但值得注意的是，Optis的第八項訴訟請求將 Optis 自身聲稱符合FRAND原則與對Apple 的各種不良行為和惡意的指控交錯在一起。Optis自己也指出，“只有在Apple表示 [Optis] 需要提出 FRAND損害賠償請求而 [Optis的]該請求不是 FRAND損害賠償?shù)那闆r下，關于惡意的問題才將由陪審團審理。除此之外，該事項不會由陪審團審理。該事項將由法官審理。” (案件號. 435.于54:12–16)。通過默許 Optis請求第八項訴訟請求由法官審理的請求，對 Apple的惡意或反向劫持的嚴重指控將不會呈遞給陪審團(同上，于56:25–57:4. 62:8–13)。在此緊要關頭Apple的戰(zhàn)略性沉默有效地保護了他們免受呈遞給陪審團任何與惡意行為相關證據(jù)的影響。鑒于他們的沉默和未能反對 Optis 讓法官審理的請求，鑒于陪審團對Optis的裁決，Apple現(xiàn)在爭辯說 FRAND 問題應該呈遞給陪審團審理，是特別不公平的。
這對于SEP損害賠償意味著什么？
盡管法庭沒有判定Apple是否會因惡意或反向劫持而喪失提出 FRAND 抗辯的權(quán)利，但法庭不讓陪審團審理FRAND問題的做法，加上其拒絕重新考慮陪審團的裁決，導致了針對涉案SEP判定了超越FRAND的損害賠償(至少根據(jù) Apple 的說法)?？梢酝茰y，這意味著對于SEP損害賠償沒有固有的FRAND限制，而是將負擔加在那些尋求FRAND聲明保護的人的肩上，他們在尋求限制損害賠償或其他補救措施時需要提出相關反訴或積極性抗辯。關于FRAND 設置“對損害賠償?shù)母郊雍贤拗?rdquo;的觀點，法庭在[CL10]的腳注中提到了以下內(nèi)容：
Apple就Optis及其前身對FRAND承諾的保護提出的任何主張都需要積極性事實認定，包括ETSI 和三星、LG 和松下是否意圖讓 Apple成為FRAND承諾的第三方受益人。參見First Bank v. Brumitt, 519 S.W.3d 95. 102 (得克薩斯州，2017)(對只有合同的一方可以起訴違約的“一般規(guī)則的例外情形”，“如果非合同任一方的人符合第三方受益人，則允許其起訴以尋求因違約而造成的損害賠償。”);TCT Mobile Europe等 v. Koninklijke Philips NV, 19/02085. 352J-W-B7DCPCIX(巴黎民事法庭)(2020 年 2 月 6 日)(注意，F(xiàn)RAND承諾可以被視為“stipulation pour autrui”，這是一項第三方受益的法國法律盟約，其可以由第三方實施)。在Apple沒有提出任何積極性的救濟請求的情況下，法庭和陪審團都不會對FRAND承諾下的問題進行任何分析。
值得注意的是，這一結(jié)果似乎與Bataillon法官在Godo Kaisha IP Bridge 1 v. TCL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 Holdings Limited等, 案件號15-634-JFB(特拉華州，2019 年 4 月 24 日)一案中所做的聲明相違背，即“SEP專利必須以公平、合理、無歧視的費率進行許可”，該聲明是為了回應IP Bridge針對陪審團的裁決的論點而做出的，并且持續(xù)的專利許可費的裁決應該乘三倍，以懲罰 TCL 的反向劫持。
德克薩斯州法庭在其最終判決中對 Apple 采取了寬容的態(tài)度，但得出的結(jié)論是，盡管陪審團的事實認定為故意，但不會提高損害賠償金額。具體而言，法庭指出，提高損害賠償通常只留給“具有應受懲罰行為的極端惡劣案件”。不幸的是，鑒于對本案中的起訴狀和動議材料進行了刪節(jié)，我們無法確定法庭認為Apple的哪些行為沒有達到極端惡劣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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